赠我以雷霆,报之以涟漪。

丁酉年夏至 · 记梦

是日夏至。午睡,无风,有梦。

 

梦境里有华灯初上的夏夜古镇,晚风清凉。

与友人欢欣同游的少女,突然发现失去了脖颈间的项链。

那是某人所赠,代表着某个约定,于是匆匆回身寻觅。

心中的那一抹惶恐,在梦境里无比清晰。

 

梦境里还有大雨滂沱的街角电话亭。

未婚先孕的少女哽咽着拨通电话,那头是不出意外的,冷漠决然的回应。

未来凄冷如雨,为了正努力攻书的弟弟,为了即将呱呱坠地的孩子,她必须做出某种决定。

只可惜,要负了那人,负了一段此生再难相遇的美好光阴。

 

梦境里还有一片灯火繁喧的夜色,人头熙攘的街市。

踩着滑轮的青葱的少年,牵着少女的手,人群中游鱼般滑过。

那只牵着手的手一用力,少女便加了几分速度,越过身边的少年向前疾行。

她从路边停靠的车辆缝隙间穿过,身影忽隐忽现,若即若离。

而助她加速前行的少年却越来越慢,最终停在原地,眼中只有一抹远去的纤细背影。

 

莫名的,跳出了一段电影旁白般的人生哲言:

“人生路上,总会遇上有一些人,你只能陪她一段,带她一程,最后目送她远去。”

 

梦境向来变幻莫测,于是结尾并非洒脱的告别,而是痛苦到涕泪肆意的生离。

“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?为何不辞而别?为何避而不见?”

跪在人来人往的街头,少年哭得痛快淋漓。

而我的白日梦,便在这满塞胸臆的哀伤中,陡然惊醒。

 

许是梦境太真,感同身受的情绪太过浓烈。

于是发现,窗外树梢上的斑斓光影,似也在无声哀叹。

而丁酉年夏至这一天,对我而言,唯此一梦,余者全无意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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